多想你能听见,我的话满载唇边,从来没有断绝。
 

【符华solo】神州,不需要守护者了

快一年前的文被我重新拿来改了改,

大体没啥区别(就当我是炒冷饭吧

不过这是最喜欢的一篇文了。

灵感来源丹布朗《地狱》。

约5.3k+,感谢食用

谢谢您,神州守护者符华——

不过,神州再也不需要你的保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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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旧水泥砖块,一块比一块烂,最后慢慢变成一堆瓦砾。是“熵”在发挥作用。“熵“瓦解结构。在世界上,水泥砖块从来不会自发出现,它们只会消失,这一过程不可逆转,无论再过多久,没有外力干预,瓦砾不会再变回砖块。这又是“熵”。

在“熵”之下,人类也如此,生命的源头不会自发产生,生命只会消失。我们往哪里去?我们朝着死亡大步向前。

当符华再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的是天穹市彻夜灯火的点点光亮。她发觉自己正站在天穹市的目前最高的望平塔上。正对面的建筑不多,导致符华眼睛稍微聚焦一下就能看清对面那惹眼的LED屏上滚动着什么:

“崩坏:我们的救赎”

符华突然觉得外面的世界已经脱离了转轴。她早就知道由第二律者引发的大崩坏后,世界上出现了好一批把崩坏奉为“信仰”的人们,不,应该是——教徒。但没料到,在神州,竟会允许这样显眼的宣传出现。

“这完全是…”她几乎从牙缝中挤出的四个字。

“是'邪教',是吧?”脑中响起了突兀又熟悉的少女声音。“把崩坏当信仰什么的,不可理喻。赤鸢,你是这么想的吧。”没有用疑问句,干脆利落地落下话语。

“……出去。”

“别那么绝情啊!我有些话想说,等我说完,你再考虑考虑。”

符华没有搭话,只觉得下面的灯光和那个标语晃眼睛得很,便盘腿坐下闭眼,等待声音的下文。

“嘻嘻…赤鸢你知道吗?现在神州已经是信仰崩坏的人在 执 政 了。几乎神州人民都信仰崩坏。你可不能以为是人们受管理者的影响哦,是因为人们信仰,才有了现在的人上位。

是不是不可思议?”

    “接着说。”

“哎呀你冷淡的性子真是一点没变。我们不说神州人了。动物界、植物界、原生生物界、真细菌界、原始细菌界、真菌界,最原始的生命六个界就是这样,在我们那个时候也只是这样。但是现在,人们甄别出了一个蓬勃发展了好多年,并持续到现在以及未来会继续下去的新生物体,这个生物体有太多形态,难以界定。地球就在被更大的东西所占据,所以它被命名为——”

“崩坏界。”符华出声打断了她话。这是世界蛇在不久前公布的新定义,貌似符华当时并没认真阅读,只记下了这个词。这是一个非生命界,它的进化如生物进化,逐渐复杂,逐渐适应,与此同时不断优胜劣汰,发展速度惊人。

“还没那么古板嘛。崩坏正在吞噬其他的哟~到更久以后它将完全统治地球,这样的前景有点残忍呢…”

直到这时,符华脸上才开始出现了些许表情。她不知道那个声音所述究竟是真是假,但起码在前一句说出之前,一点都没有令人怀疑的地方。

“如果你是崩坏,想改变我的意志的话,还是请离开吧。”

并未理睬她的话,自顾自地说下去。“一般来说进化是分化的过程,但是崩坏就不一样,它算是一种共生。如果两个或更多种物种离开彼此就不能生存,那过程会发生逆转,不再是分化,而是融为一体…哈哈哈”少女低声笑起来。

共生!符华脑子里警铃大作。她自己不就是…

“上个世纪的融合战士赤鸢不会不相信'融为一体'这个说法吧?噢你好像不记得了。如果不相信,为什么不想想当下存在的'圣痕'或者'女武神'呢?”

不只是她自己,包括她在内,姬子,德丽莎…都是与崩坏融为一体的存在啊。不,不是的,这不一样。人类掌握崩坏;人类对抗崩坏;人类具有生存本能,掌握是为了对抗。可是,这无法反驳她体内有崩坏的事实。

这只是原始发端罢了,现在天穹市,因崩坏义肢而生的人形机,利用崩坏能发电,将崩坏能注入体内任其侵蚀…人类一代一代的加强版也随着崩坏的严重不断出现。几乎,所有人类都是与崩坏融合的产物。

人类早已离不开崩坏了,人类真的愿意抛弃所有有关崩坏的科技,然后回归平安且落后的生活吗?

“我到底是在对抗崩坏,还是对抗我们自己啊…”

“所以有人选择不再对抗崩坏。”

这句让符华十分紧张。她隐约感觉对话至此已经完全失控了,担心接下来愈来愈现实的危机感侵蚀她的内心。睁眼。眼前高低错落,起起伏伏,架空轨道在各幢大楼上盘绕延续,塔上的设计正好方便观察者饱览天穹市的壮丽美景——一切崩坏所带来的。

符华迈步站上了天台边缘的一处栏杆旁,月轮暗色的装甲被下面的灯光照的散出冷酷的金属光泽。要是有人看见的话,会不禁想起中世纪的教皇站在圣彼得广场的阳台上向信众发表讲话的场面。

但她不是教皇,她不是人们的信仰。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神州人早已经抛弃了守护着他们的神话中的人。他们选择了站在崩坏那一边。毫不夸张地说,他们认为崩坏的存在是正确的。崩坏像黑死病一样,清理了大规模人口,解决了人口过剩问题。崩坏解救了人们资源的临界状态,人们没必要再为临界资源而战。崩坏也推进了长期缓慢发展的科技,它在以前无法想象的领域中绽放出它的魅力。

“至于受崩坏影响而逝去的人,应该被归为时代发展中必要的牺牲吧。”

如果不是崩坏,她也活不到现在吧。符华自嘲地咧一列嘴角。

按照少女的说法,确实没错。奥托不止一次在符华面前提到过,每年报名参加天命女武神计划的人越来越少。这不仅仅因为更多人惜命,而是他们意识到了崩坏的可发展前途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黑暗……未来其实比想象中的光明的多。

“但崩坏难以受控制。他们该认为不会自己能控制崩坏的发展速度吧?就连天命主教在实施时也留有底牌,不让事情脱离掌控。”努力从少女的思维漩涡里挣脱出来,保持着冷静说。

“事实上,还是赤鸢你将神州保护得太好了。神州是世界上鲜有的还未真正意义上受崩坏灾难影响发展的国家,其科技和经济能力早就不输于天命了。四个月前与世界蛇签订的盟约,加之崩坏义肢,实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相比人类科技的发展速度,崩坏可是从人类诞生之初就开始发展哦?这可是个追及问题,人类这次很可能在终焉律者出现之前就赶超崩坏~”少女话语中浓浓嬉笑的意味。

“哼。那这也是好事。保护好神州是我坚持下去的信念啊。”在倾听少女说话时,即使依然不太能接受崩坏正确论的事实,但听闻神州的发展前景还是松了口气。毕竟还是神州重要。

“唔——这么说来,神州为了摒弃'对抗'的想法,已经取消大部分的边境防御措施了,反倒是建立了很多崩坏能源站。他们不满意自己国家崩坏那么少,他们将把自己打造地更强大。之后能拥有的,都是现在做梦都想不到的。赤鸢,你的保护没有意义了,他们在走出你给的温柔乡。”

从西伯利亚大崩坏之后,神州受到的损伤少之又少,就察觉到了天命的暗中保护,因为无论战况如何发展,天命对抗的主战场始终没有在神州边界建立,仿佛关于神州的一切,天命都秉持着绝不让其受崩坏侵蚀的态度在进行。神州高层疑心再三,向天命询问多次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当然这只有符华和奥托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符华只是从未想到,神州的行动竟会出于她想象的偏激。

随着崩坏信仰的崛起,人们便将天命的行动解释为——抑制神州发展的措施。也因此才与世界蛇签订盟约,想加快发展和彻底摆脱天命的“保护”。

就在这一刻,漆黑的夜空开始让符华恍若感到幽闭的不适。

世界上对抗崩坏的最高十字架在欧洲,世界上顺应崩坏的旗帜高高立在东方的土地上。“人类顶着大火前进,邪恶被全部消灭。”原来LED屏上不只有信仰崩坏的誓词,还有赤裸裸对她的控诉。

难道,在神州人眼中她已经是遏制其发展的恶棍了吗?

将千年的夙愿击碎后是什么感觉?在以前,符华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现在现实摁着她的头强制让她面对这惨相。她守护了神州五千多年,为此放弃个人情感,放下自尊在天命委曲求全,到头来她所守护的人们早已经归顺了她所认为的“敌方”。

无序。

熵。

在她保护下的神州,绝不是伊甸园,是滋生崩坏信仰的温床,是她信念的地狱。她保护神州的初衷没有错,她所向往的人们幸福安康也丝毫没有问题。错就错在她在一心保护之余,从未看清过神州人的现状。她如若第二个“亚瑟王”——不懂人心。

如果是神州拒绝保护了,符华再坚持也没有任何意义。她坚持五千年的意志不就是为了守护神州吗?接下来,她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她不明白了。待在神州,已经没有意义。不为神州,那么她与奥托的交易大概也就到此为止,她不会不回天命的。圣芙蕾雅学院,大家不仅知道了她是奥托卧底一事,她还用羽渡尘将姬子引向死亡的道路,她无颜再面对她们。

当我的存在变得毫无意义,我还能做些什么?

站在栏杆边上的符华已经摇摇欲坠,现实让她心慌意乱,打破她的信念且未为她重新塑起一个。

我什么都做不到了。

    女声长久地沉默给了符华充足整理思绪的时间。

    “快绝望了吗?是我期待的反应呢。”又适时打破了这份严肃的沉寂,“就像我在蚩尤体内待着一样,惶惶不可终日,时间越长越难以脱身,也越绝望,我永远出不去了,不过我愿意,为了守护神州。可是时间愈来愈长,我发现我被他们抛弃了,他们任我封印蚩尤,他们享受着阳光和生活。我心里,极不平衡呢。”少女的话语中褪去了嬉笑之意,最后一句话含着浓浓的不甘,与恨意。不管人们到底是不是忘记了她,但侵蚀已经产生了。

    现在符华也被抛弃了。人们不再感谢守护神州对抗崩坏的人。

“你是……”符华的思绪在无序地漫游,只觉这声音越发熟悉亲近起来。

“姬轩辕。”简短的三个字,让符华的心如入冰窟。曾经轩辕剑的持有者,是当时寻找时最难过的一道关卡,竟然也是一枚弃子啊。

“所以你现在是崩坏意志的化身,请离开吧,无论如何叫我顺应崩坏都是不可能的。”失了信念的符华,说话的语气也弱了不少。

“再说其他的吧,别急着赶我,我说完就行,到时候你自己选择。”少女又恢复了活泼,“…熵,知道吧?”

熵,富有想象力的说法,意味着事物的土崩瓦解。用科学的语言说,“一个有组织的系统肯定会解体”。熵,不可逆转。逆熵组织目标就是逆转熵,因为他们大部分身为精英科学家明白人类现下的最终归宿都是“死亡。”

符华开始明白姬轩辕想要告诉她什么,但她的内心丝毫不为之所动。

“不论人类利用崩坏利用得再好,死亡都是他们的归宿。他们或许不会因为崩坏而死,不代表不会因以后更无法控制的事物而灭亡。在这个世界上,自然法则永远是自然化而不是组织化的。跨越无生命的化学物质形成有生命的东西的门槛,什么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熵无法被科学证明,但都承认'熵'这一定理的存在。”

“所以…”

所以无论如何,人类都会消失,这是必然,是熵。

“既然人类总归灭亡,时间快慢毫无关系。”符华有些意外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在某种方面来讲,她已经认同了姬轩辕的说法。上个纪元即使逐火之蛾组织已经将人类科技与崩坏最大限度结合发展,甚至能批量生产神之键,对付律者也不算困难,但也无法改变灭世的结局。

“对!生命因熵而消失,因'造物主'的再创造为下一纪元。啊,每当用到'造物主'这一词我都会觉得震撼…嗯…我姑且当你对上一纪元还有些许记忆。上个纪元和这个纪元都诞生于这个地球,即使中间相隔一轮生命诞生的时间,神州还是神州,上一世纪存在的神州在这一纪元出现了,地理位置偏差不大吧。这是偶然吗?”

这算得上是轮回,一个纪元又是一个纪元,人类不断诞生、灭亡,持续着。当下纪元的神州,上个世纪出现过,并且将在下一纪元继续出现……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出符华一身冷汗,她先前远远没想到姬轩辕是在打这方面的主意。“只要我能活到下一世…”不敢想。

“只要能活到下一世,就能继续你的信念,继续守护神州,还能吸取现在的教训避免以后犯错。啧啧啧,真好呢。”姬轩辕直言不讳地说出来符华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可是啊可是,我先前说过,人类发展和崩坏发展如追及问题,人类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崩坏,而且发展加速度也在不断提高,崩坏照目前不干预的话可能不会成为灭亡人类的主要原因。”

那只有等'造物主'降下另一种毁灭方式了,可这太过于漫长,符华无法凭着没有信念的身躯坚持下去。漆黑不再如幽闭般不适,符华直视这那个LED屏“崩坏:我们的救赎”。

所以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让她继续有坚持下去的信念——加快人类灭亡的步伐。

现实没有抛弃她,将她的信仰拍碎,也为她用这碎片组成了另一个扭曲却更坚实、充满美感的信仰——熵。符华的心从冰冷已经趋近于火热,姬轩辕的话点燃了她的心。

可行,这可行。都是神州,是这个神州主动抛弃我的,我为何不能也主动创造下一个神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符华扶在栏杆边缘放声大笑,这下她终于觉得自己在更深层次地探索到了守护的价值,她终于能睁大双眼,凝望着天穹市的全部了。

不知何时,符华一直不愿使用的太虚之握附在了双手上,随着她五千年来第一次如此放肆的笑声落下,散发出了浑浊的光芒又渐渐向纯粹过渡,最后光变得强烈,覆盖住了符华的全身,符华轻轻阖上眼帘。

“我知道你是崩坏在我体内想影响我,很幸运,你成功了。联手吧,为下一世美好的神州而战!!”符华的语气又坚定了起来,带着她从来不具备的狂气。

再一次睁眼,她蜷缩着蹲在墙角,一位红发黑衣女子缓缓向她伸出手,说“哟,还活着么。跟我走吧,我教你如何去使用力量。”毫不犹豫地起身,抓住那人的手。四目相对时,符华看见了那人琥珀色眼瞳里自己灿金的眸子。以前的符华一去不回了。她为了更加远大的理想而活。

任由体内崩坏能的充斥,她明白,崩坏是人类的救赎,也是她的救赎。

“人们不能将生死权利占为己有…我之所以毁灭神州,是因为我想更好地保护它,和短视的顺应,没有、任何、关系!”

    

    符华最后的画面一帧一帧迅速跳出矩阵,占据屏幕中央,然后又迅速消失,一切归于噪音状态。能听清的也只有天命大主教的声音:

“神州不需要符华了,神州需要你,欢迎回来,支配之律者。”

信仰永远不会死,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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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文还是对我蛮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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